第 247 章 第三八回 漫夜声,碧落黄泉休独去(10/13)
“朝堂水深”、“莫受朝堂所累”,分明是他这不知变通的猫,硬要立于包公跟前,不管不顾地置身于朝堂漩涡之中。
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伦理纲常何其悲,私心私欲忍必苦。
白玉堂收回目光,心下一哂,总归是在忍住了那句翻来覆去的“你若辞官,何来此忧”。
江湖人称南侠展昭乃是儒侠,温厚知礼、仁慈纯善,白玉堂看来这些都是世人言辞枷锁。旁人要他守着规矩礼法,要他事事谨慎留心,要他做该做的展昭,而展昭……本性亦是如此。山河朝野、黎民苍生,展昭从容隐忍,亦快活观世,旁人说展昭如何如何,他当真如何如何,非是听从了这言辞枷锁,而是顺心而为,是求道荆棘路、行之甘如饴。
因而白玉堂虽几番嘲讽,但从未真心劝过展昭一句“辞官策马江湖、仗剑逍遥快活”,除了黑白无常那日胡闹笑语下暗藏的心思,最不知分寸也只有那句法场戏言。
辞官纵江湖,他万不能说、万不该说,也不愿说。
平白叫他自己看轻了自己,也看轻了他确确实实、坦坦荡荡、无惧天下世人窥探评说的心意。
白玉堂拎着剑,吊儿郎当地站着,却像一把永远不会弯折的刀,凛然、笃定、凶戾,还有张扬肆意下的强硬。
“展昭。”
展昭含笑应了一声,叫白玉堂想起大半年前那个七夕的碧色长空,还有水榭里但笑不语的人。他与展昭胡搅蛮缠地闲谈,自顾自说定要掺和到展昭所在的庙堂,却好似没得到展昭的允诺。
难怪这贼猫生了今日的心思。白玉堂又是一哂,总归是承认气极恨极,亦是从未奢求的无边欢喜。
展昭所为,非是看轻了锦毛鼠白玉堂,不过心之所愿罢了。这猫此生坦荡正直,不曾私下费尽心机算计一厘一毫,如今却未雨绸缪以至于斯。
他望着展昭笑了一笑,眉眼昳丽,恼极怒极,烟消云散。
“展昭。”他仍是道。
“天下虽大,你尽可胡为,只这碧落黄泉、危墙险地,你休想甩脱白爷独去。”
“……”
声落尘中寂静,夜色正好,无人作声。
展昭好似抬着眼认真瞧了半晌,不知是在瞧月光,还是在瞧白玉堂。
在比风穿松林、水漫溪石更漫长的时辰里,空荡宽敞的街巷才徐徐传来温声一笑,敞亮又清朗。
“此话,展某亦要赠君。”
好了我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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