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4 章 第二四回 恩与怨,丁卯各论休混谈(1/10)

四月中旬,晴空碧朗,虫鸟和鸣。

一辆平实无常的马车从山间小道快行,闻车轮咕隆响,转瞬就弯过道,不见了踪影。

宋夏山界,塞北边陲,林木稀疏,连接着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和东西北面黄河环绕、芳草如茵的草原。

山界之间厮杀声消弭于风中,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肃杀血腥之气的青年人提着长兵,在枯林一侧的溪流前蹲下了身将手上血污洗净,又取下了他面上凶悍可怖的铜面具,垂头洗了一把脸。远远听着有人喊他,是一支宋人兵马里的年轻人,青年人便回头沉稳地应了一声,露出了面颊一侧的刺字。

延州东北处,一支队列整齐、旌旗招展的宋人兵马从林中走过,路过一座荒废的堡垒。他们盔甲暗红、长兵低垂,身负多伤,眸中杀伐血色,分明是刚历经一场战事。领头的中年人分明两鬓微白,已年过半百,却高大威猛、目如闪电,一见那荒废城垒,便扼住身下坐骑,发声问道:“此地离延州多少里?”

“两百里。”一将士上前答道。

又有一人道:“此地乃宽州旧址。”

“回延州!”中年人略一点头,不知细思了何事,向身后兵马一招手。

此声令下,众人齐齐一纵缰绳,快马急行,只余啼声笃笃。

西北烟尘滚滚,战事未休。

碧血染黄沙,兵戈断,塞上闻嘶鸣,老马识途负尸还。

朝中天子令来,昭天下,二月已去“宝元”,改“康定”,因而宝元三年正月之后,便是康定元年二月。康定康定,尽是对边事频频的叹息和天下康定的祈愿。

然而西夏野心不死,李元昊围延州城后,匆匆班师回朝,虽似是心中忌惮,未有大起干戈,仍屡屡派兵侵扰大宋边境各州,以府州为甚、有意再探折家军虚实。

府州城中,折家军严阵以待、日夜哨立,以折继祖为首,领折继闵将军名号,又有钦差包公坐镇,击退来袭,护大宋国门周全。大雪早就化尽,春夏交际,人们纷纷解了厚实氅衣穿上春衫,天虽未大热,可城墙之上提枪而立的将士捱过了寒冬风刀,穿着笨重的铠甲,一个个汗流浃背,顶着金光灿灿的骄阳,几乎睁不开眼睛。

朝西的城门紧闭着,门上溅满了新旧斑驳的血迹。

“公子。”一将士疾步而来,拱手快语,“夏贼已退十里。”

身着寻常铠甲的少年郎抹了一把面上汗水,于城阙极目远眺,不见喜意,冷面道:“兵不厌诈。弓手戒备,莫要松懈留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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