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一十九 记录历史需要为尊者讳吗(2/5)

让他们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国家里,生活在一片什么样的土地之上,曾经他们脚下的土地发生过什么事情,有哪些人为了国家民族的延续而奋斗不息……

如此,便能将一个民族的传承深深镌刻进每一个传人的心里,血脉里,脊髓里,永远流传下来。

当他们都自觉地认定自己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传人的时候,那么某些东西便也就不可能随着统治者的意愿而轻易的转移了。

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真正成为每个人心里所认定的理所当然的事情之后,他们也就完成了觉醒之上的觉悟。

而除了这个总的脉络之外,苏咏霖还要求国史司改变过往史官修史注重事件结果而不注重事件过程的记录方法,尤其要注意改变儒家史官修史那种【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的修史原则。

内部会议上,苏咏霖对这条修史原则进行了强烈批判。

“因为他们是尊者、亲者、贤者,所以就连他们做过的坏事都不记录了?世上哪有纯粹的圣人?孔子自己还因为学术争端杀过少正卯,他就当真全无私心?”

“一旦发现某个大才就非要把他想象成世间完人,而不准他有任何缺陷,一旦发现某个人做了坏事就认定他是十恶不赦之人,无视他其他的功绩,这是修史的态度吗?”

“人是复杂多样的,同一个人年幼年轻年老之时可能性格都完全不同,小的时候非常顽劣,长大了却开创了伟大事业,或者小的时候异常乖巧,长大了却沦为作恶多端的恶人,这样的事情从来不少。”

“世上没有圣人,没有纯粹的贤能之人,只要是人,只要吃着五谷杂粮,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喜怒哀乐,就会犯错,没有不会犯错的人,就好比我,犯过的错误还少吗?”

苏咏霖在国史司内召开全体史官会议,要求全体史官对古代正史、野史进行全方位的解读之后,采取兼容并包的方式,不仅要将历史人物的功绩写下,也要把做过的恶事写下。

不仅如此,也不能讳言政治斗争的惨烈与阴谋诡计,不能讳言权术。

要揭开儒家史官笔下那层遮羞布,把某些人口中那些【为国为民、为了儒家正统、为了圣人道义】之类的遮羞布全部扯开,把为了权力和金钱财富等等原因而展开政治斗争的一幕幕全都写明白。

尤其要写明白他们进行政治斗争的前因后果,牺牲了哪些人的利益、性命等等,尤其是这样的政治斗争对百姓造成了什么伤害,更要写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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