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纸醉金迷(2/3)

了起来,银子流水似的进了如素的钱匣子,却叫对面倚红阁的老板桃姨斜着眼珠儿,恨不能从牙缝里笑出了声——做的本就是下贱生意,挣的本就是脏手的银子,男人来这儿不用问也是找乐子。你们流碧苑倒好,一帮窑姐儿不好好当窑姐儿,一个个装得跟吊丧似的,充什么三贞九烈!就会摆弄那些个伪清高的道道,假模假式得厉害,回头数钱心里都不觉着硌得慌!

桃姨这话说得倒也解气。

想当年,流碧苑刚开张那会儿就呆在城东的狮子街,没今日这般花花肠子,生意做得也不温不火。在胭脂巷,她倚红阁就是蝎子巴巴——独一份,占了不知多少风头,挣了不知多少钱钞,光自家吹拉弹唱那四位头牌姑娘站出去,小手一拂,小曲一哼,就勾得满城男人挪不动脚。可后来,不知如素那个老货信了谁的卦,干脆利落就搬到这胭脂巷,还十分会给人添堵,跟她偏偏做了对门,真格儿抢了自己不少生意。

按照桃姨的说法,她流碧苑使的是野路子,那估计自己的倚红阁就真使的是正路子——皮肉生意、倚门卖笑,委实是正宗得不能再正宗。

桃姨也不拘束着,那帮叽叽喳喳的姑娘们就白天歇下,等那大红灯笼里的烛火要亮起来,一群就起身洗漱,打扮得花枝招展,自己上街去拉客,别说像流碧苑那般清高,竟是连丝毫矜持都不讲究,能多地道就多地道,能多洒脱就多洒脱,能多爽快就多爽快,直奔主题,绝不委婉。

“大爷,来玩玩嘛!”或者是“哎哟,这不是张老爷么?今儿是不是想着奴家了?”再或者“亲亲你几日不来,小蛮蛮我想你想得呀心肝肝疼”,莺莺燕燕们说这些勾了蜜的行话就像吃饭,绝不会卷了舌头。

此类裹了糖珠拔着丝儿的娇嗔不绝于耳,配着染了凤仙的小手翘着兰花指,捏着一角罗帕,单层纱裙几乎让全身纤毫毕露,一干美人儿环肥燕瘦,笑语盈盈,眉眼风骚,敞着一痕雪脯就要往人怀里滚,男人只觉得妩媚艳绝,不可方物,酒不醉人人自醉。

若你觉着流碧苑建得不俗,那倚红阁比起来就是大俗特俗,任谁老远打眼一看,就能知道她挣的谁的钱。

门口并着两排临街走廊,上面挂的一溜的大红灯笼。桃姨爱死了这种红,说是瞧着喜庆、招财。进门去瞧:绝不似流碧苑的清清静静,大堂里挤着八张方桌,上边搁着珍馐异馔,一群恩客正呼呼喝喝地吃花酒。抬眼看,主楼梯两边扶手上都缀着七彩花球,上去二楼的过堂两旁都挂了大红的流苏。进去房里看,桃花夫人用过的玉枕,齐姜使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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